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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弈平静地立于半空中，他知道自己是作为“永生之月，纯性之龙”召唤而来的。
那么，在他们现在的眼里......自己应该处于龙的心态。
永生之月，纯性之龙，全宇宙阴性能量的掌控者。
各种各样的幻术都由阴性能量为基础，而作为永生之月，纯性之龙，祂甚至可以用阴性能量改写现实。
嗯。
其实无论是哪个世外之神，即使是部分降临，也根本不是凡人能抗衡的存在。
这个渺小的世界。
即使是众生的重量之和，也远小于一个世外之神。
沈弈凝视着下方的“棋盒”教徒，能感受到人们对自己的崇敬，憧憬，畏惧，期待......种种不同的情绪。
他能轻易地分辨出，其中最强大的一人，无疑就是那个祭坛前的白袍青年。
在他的脸上还戴着一副简单的眼镜，有一种儒雅的气质，像是一个传统文学的爱好者多过邪教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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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沈弈已经明白，这个男人就是十一。
他想起了薰的泪水，痛苦，悲伤，绝望......
无法抑制，杀意瞬间涌了上来。
他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屠灭望月家族，经常召唤祭礼之神，反复让“棋盒”作乱......所有的源头，都来自于他。
只要在这里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过，沈弈没有立即动手。
此刻的他无比清醒，感官放大到了极限，能完全感知到每一个人的灵魂。
沈弈能感觉到在“棋盒”首领的灵魂之中，有着一个特殊的印记，蕴含强大的能量。
如果他以正常的人类形态来到这里，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一点。
但是作为“永生之月，纯性之龙”姿态的沈弈，他便能轻易察觉灵魂的种种动向。
因为，构成灵魂核心的灵子力，就由阴性能量和阳性能量结合而成。
可以说，阴性的力量是世间万物灵魂的基础之一。
“这是什么......”
沈弈凝视着十一的身躯，窥视其中的灵魂，逐渐意识到这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印记。
红色，圆形，结构非常复杂。
逆印。
神选者，这个男人原来也是神选者，而且很可能是最重要的神选者。
逆印的位置居然在灵魂上。
仔细想想，这其实非常正常......因为“棋盒”是崇拜祭礼之神的组织，而他们的首领则是祭礼之神的神选者，合情合理。
沈弈心里很清楚，他的情况应该就像是伊丽莎白一样。
他们都是在自己出来前，就已经从祭礼之神处取得资格的“棋子”。
沈弈思考了一下，没有直接杀死对方。
他能感觉得到，在逆印上，有着某种特殊的力量。
这是非常强大的力量，属于世外之神的力量......或许，就来自他本身。
祭礼之神的力量。
沈弈的感官在接触这股力量后，发现了它的真实情况。
很快，沈弈获得了关于“棋盒”的全部真相。
原来如此......
——
“请您帮助我们。”
祭坛前的十一开口了。
很快，十一意识到“永生之月”没有反应，甚至没有收下自己的祭品。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即使是他，也从来没有面对外神降临的经历......现在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做，十一也不是很清楚。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突然十一有了种感觉。
自己的灵魂正在被窥视！
是世外之神吗？
确实，只可能是如此。
如果不是世外之神，其他人又如何窥视得了自己的灵魂？十一对自身的实力，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毕竟“不可接触”这一层次的超凡者，全世界范围内都极少。
那么......
十一的身上不自觉地流出冷汗。
他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自发防卫的本能反应。
世外之神......
为什么要窥视自己的灵魂？
——
沈弈见到了过去。
很多，很多，已经久远到不可靠的许多年前。
那是第一纪元的末期。
世界的霸主，“万物统治者”早已经统一全世界数千年。
所有人都在他的压迫下，被迫臣服，遭受奴役。
凡是不服从者，皆会被他强大的，远超正常超凡者的力量杀死，灵魂也会永远遭到奴役。
即使是偶尔会出现“不可接触”级别的超凡者挑战他，也没有任何人有获胜的可能。
“万物统治者”几乎是这个世界史上最强的超凡者。
但他还是不满足。
人心便是如此。
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万物统治者”在多年自我研究无效的情况下，打算依赖外物。
他选择让整个世界崇拜“祭礼之神”。
“万物统治者”迫切地希望成为祭礼之神的神选者，为此大肆修建宗教性质建筑，不断强制推行对祭礼之神的崇拜。
但是，人们对祭礼之神的崇拜，一直都没有取得好的效果。
许多年过去，“万物统治者”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祭礼之神迟迟没做出反应，但是突然有一天，多名其他世外之神开始对世界施加影响。
祂们开始摧毁整个文明。
一众世外之神似乎是为了阻止“万物统治者”的召唤行为。
第一纪元即将就此毁灭，而“万物统治者”也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都陷入混乱和绝望中。
在混乱的末期，一位想要拯救人们的英雄登场。
他大量摧毁关于祭礼之神的建筑，捣毁相关信仰，希望通过这种方法，让世外之神们对这个世界的注意力下降。
成功了，世外之神们逐渐不再注视这里。
但第一纪元还是毁灭了。
毕竟，踩蚂蚁窝的这脚都踩上了一半，没有什么不踩完的必要。
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这名英雄无比痛恨世外之神，尤其仇视祭礼之神，在死前发誓要让后代复仇。
就在这时，祭礼之神终于把一点力量延伸进这个世界里。
其实，一直以来祂并非不想回复召唤，而是受到其他世外之神的影响，遭到阻拦。
直到第一纪元崩溃，祭礼之神才终于把自身的影响投射进来。
祂选中了痛恨自己的男人。
强制他成为神选者。
逆印。
祭礼之神是万事万物的逆流，所有一切的反向。
这个最最痛恨祭礼之神的男人，在得到逆印以后，复活了，灵魂也完全得到改变。
原本有多么的痛恨祭礼之神，此时的他就变得有多么崇拜祂。
他就这样成为了第一名神选者，也是最最忠实的祭礼之神信徒。
于是，他建立“棋盒”。
第一纪元时，祭礼之神能施加的影响很小，只能先把召唤部分计划，灌注给这个男人，利用对方的仇恨誓言，进行反转。
让其子子孙孙为召唤自己而效力。
每一代“棋盒”的首领，都在年轻时不信任祭礼之神。
而逆印则会让他们的思维轻易转化。
悲剧一直蔓延，数个纪元，无数个岁月，一代代人......
——
沈弈从过去的“记忆”中脱出。
十分钟即将过去。
召唤马上就要结束了。
但沈弈却迟迟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他没有收取祭品，也没有直接杀死对方，而是陷入了思考。
“这种真相还真是让人......”
“那么，我们谈一谈吧。”
沈弈尝试使用“永生之月”的力量，对着祭坛上指了一下。
人们只见到皎洁的白龙眼中泛起光芒，大量月光坠下，在祭坛上留下一道洁白的光门。
月光凝成的白色之门。
十一微微一愣。
莫非，这是让自己进入其中的意思？
现在的沈弈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在被召唤状态下，能够以“世外之神”的使用方式，发挥祂们的力量。
这道白色的月光之门，直接通往沈弈的面前。
他打算和对方谈上一谈，再做决定。
沈弈并不是一个圣母的人。
事到如今，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邪教徒了。
如果按照罪行定量，自己的敌人就全都应该死刑吗？而自己杀过的恶人里，难道就没有被欺骗和被利用的人吗？
不知道，不清楚，紧急时刻，他不会想这么多，一一为世人思量......还没那么傲慢。
但是沈弈倒是决定和十一谈谈看。
因为，人都是感性的生命。
如果看不见这个男人和其祖先身上的悲剧，那么在战斗中杀死他，即使事后知情，也就感叹一下便无所谓了。
但沈弈既然看见了一切，心生共鸣，就没办法再轻易下手。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显然并不是这个男人，也不是他的祖先，而是祭礼之神。
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自己本身。
他的确做了许多邪恶之事，可都并非出于个人的意志。
这个男人的祖祖辈辈都被逆印禁锢，从没有拥有过自己的人生，一直都在“诅咒”中活着。
而这一切的根源，仅是因为他的祖先仇恨祭礼之神，迫切地希望拯救众生。
那么，自己是否应该把他杀死？
沈弈不禁陷入沉思，不是很确定。
但他能确定一件事情。
自己才不是什么祭礼之神，那种天灾般的东西，即使和自己真的本质相同，但他们也绝对不是同一个存在。
虽然这种判定方式，有些唯心，但在这种世界里唯心难道不对吗？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祂完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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