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袭黛闭了下眼睫,紧紧往下压,罕见地按捺下了自个的脾气。
要冷静……本座得冷静点。
不能再让那好感度下降了,这些天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过的,快被折磨到寝食难安,每日醒来就是新的一轮凌迟。
在几乎窒息的恼火下,江袭黛想通了。
她要让燕徽柔留在身边,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您在想什么?”燕徽柔温和地问:“谢宗主赠了我一些灵液,颜色蓝得瑰丽,还挺好看的,听说能助益修行,门主想要吗?想要的话我就把……”
“不用了。”
听到那个名字,江袭黛猛地抬起眸来,眼底血煞之气尽显。
只是目光撞上燕徽柔,发觉燕徽柔神色的诧异以后,顿时又温柔下来。
她缓了片刻,云淡风轻道:“本座无需这些外物辅助修行,你倒是需要,留着自个用好了。”
“不过你也一样。不要太依赖这些了。”
江袭黛自袖中摸出一本崭新的卷册,递给燕徽柔:“有空的话,多瞧瞧这个。我观你这些日子不怎么练剑,看看书也挺好。”
那是她给她撰写的一本剑谱。
燕徽柔接过来,读过一两页:“这些感悟和我倒是有些缘分……您从哪里找来的?”
“是我写的。”
江袭黛心想:不然哪有一本切着人要害练的剑谱,天下怎会有这样的好事?
燕徽柔闻言怔了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么多,看起来得耗很多工夫。”
“尚可,不差这一夜。”
燕徽柔欲言又止,过了会儿道:“所以,您那晚上是写剑谱去了?所以白日才……”
江袭黛见她自个领悟了,倒省得自己七拐八拐用一种不体面的方式提起,心中不由得稍微有些高兴。
“不然呢?”
第77章
燕徽柔认真把那剑谱收好, “谢谢您。”
江袭黛在心底,暗自地松了一口气。
好像是被捆久了的肢体一样,缺血到麻木,直到松开这根弦, 她才稍微缓过一点劲儿来, 感觉到热血流遍快要枯死的地方。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
什么?
江袭黛的那口气又顿时僵住。
只是燕徽柔脸色寻常, 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来。
或许唯一有点不同的是, 燕徽柔的拇指掐着指腹,浅浅地描了过去。
但是这个举动太过细微,江袭黛自然看不到。
燕徽柔本是心中喜欢,只是她想起自己进殿前的念头, 未曾想到好多天才逐渐平静的感情, 又因为江袭黛的举动重新燃了起来。
那小苗还真是磨人, 饿不死,掐不断, 十天半个月不浇水, 随便泼点茶水, 却也能让它欣欣向荣地活过来。
于是这喜欢便落了一层尘埃,反倒生了点埋怨。
江袭黛想来想去,也实在不懂这个好感度是怎么掉下来的——燕徽柔的好感度就和从前莫名其妙的增长一样, 让人完全捉摸不到规律。
难道是因为变相地催她练剑?
为什么?从前她可没因为这个不高兴过。
也许,也许还是不想见到本座……
江袭黛没有去细想,她可能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一点, 可是哪怕想要亲近燕徽柔,却忘了自个儿天生又不算擅长怎么和别人亲近起来。
“玉佩呢。掉了?”
江袭黛再认真打量了一下, 总感觉她腰间少了什么,但是这人临走前却明明还佩戴着的。
这一问颇有没话找话的穷途末路感。
燕徽柔微笑道:“没有。”
“……”
江门主低头揉了揉眉心, 感觉到了一种无力。她叹出一口气,神色倦怠地往后靠着,只抬起眼睫一扫一扫地描着她的脸。
又减什么啊?
“嗯……”江袭黛决定顺着她的话说:“实在不喜欢,给你换一个?”
燕徽柔:“玉是好玉,随意更换未免太过铺张。还是不要了。”
“没什么铺张的。杀生门又不像那些小破仙宗一样。”
“是。”燕徽柔温和地说:“对于门主来说,不算是什么稀罕东西,无论是何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随意赏赐出去。不过这对我来说挺贵重的,有新的肯定也不会要旧的了,所以不愿意糟蹋了它。”
江袭黛:“本座早年极为喜爱这式样的,同一块料子才出了两块,哪里有随意送人了?”
这朵带花的她觉得更配自己,所以留在自己手心里了。
“那和珠子镯子又不一样,也就送……”
等一下。
也就送了两个人。
江袭黛在脑海中补完了这句话,又联想起系统中显示展珂加加减减的好感。
她顿时怔住。
二人这次是碰过面的。
燕徽柔带着去,却取下回来了,一定是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导致心境发生了变化。
毕竟只是一块玉而已,还能保身护命,她犯什么与这死物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