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捡到的这只统,大部分功能都损坏了,别说高效运转,他修了好久,也就只能让它堪堪运转起来。
更别提什么联络了。
他修了大半年,听见系统第一次说完整的话,居然是自毁。
饶是他,也觉得有点扫兴。
但是下一秒。
系统尖叫起来,
“好吵。”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已经损坏了,是我修的。”
系统:
系统已经损坏了大半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过时的表情符号,因为很老旧,所以几乎只有像素点的排布。
系统发出哭唧唧的声音,它的人性化模块似乎没坏,而且格外灵活,
寂静的无人之地,系统嗷嗷大哭。
老实说,他被吵到了。
无人之地,再严密的主系统都不会注意这里。
他听着系统闹,也懒得阻止,自己收拾了一下东西,安详地躺着了。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大抵是能源被耗空了大半,系统的声音微弱下去,它的漂浮功能不太好了,只能伸出机械手臂爬动,甚至爬都很难,一不留神就滚了过来。
他想,他捡的这个统真的很废物,确实是无法工作了。
但是系统跌跌撞撞爬过来,戳了一下他:
它纠缠着两只机械小手。
“忘了。”
“不知道。”
系统提高声音。
眼看他又要陷入恍惚,回答出一个“不知道”来,系统赶忙打断了,问他:“你在这种无人之地做什么呀?”
这回他沉默了一会儿,他都说不清自己活了多久了,甚至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品种的生物,感觉脱离主系统之后,也算不上人类了——人好像不是能长寿的物种,也不能在这种空气稀薄的无人星球上睁着眼睛看星空。
“等死。”他说。
系统登时睁大了眼睛。
它觉得眼前这家伙人模狗样的,看着很年轻,虽然眉眼间的安详感是有点不太像年轻人,但也不至于说出“等死”两个字吧。
系统扭捏,
“那就和我一起等死。”
系统觉得这样很不好。
但它一时半会儿确实也想不出来做什么。方才它检索了一遍自己的功能,果然该坏的都坏了,不仅联系不上主系统,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定位。而且,数据库里最后的内容,也是它的自毁程序。
它应该,是被抛弃了吧。
那么眼前的人是怎么了?
难道也是被人抛弃了吗?
系统好像没问出这个问题,有点记不清了,也许后面问了,也许这会儿就直接提出来了,这个笨蛋系统的人性化模块还没有加载出情商这部分,当然,或许他自己也没有。
“没有。”他回答,“我应该没有被人抛弃。”
“好像,还有人挽留我。”他把手垫在后脑,看着一成不变的星空,想起主系统模糊的犹豫,“不过那没有什么意义。”
系统更不能理解:
“不知道。”
对于他们而言,时间没有什么意义。系统嘴上说着等死不好,但还是老老实实完成了当初那句话的“一起等死”,乖乖当一个不太安静的陪伴,能源攒够了就出来叽叽喳喳,问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一开始觉得烦,后来还觉得挺有趣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听系统拉扯点闲话。
再后来。
系统说,
“什么?”
系统念叨了很多,然后第一次说出了完全不在它程序里,甚至可以说,违背它程序的一句话,
系统低着声音,
“你呢?”他问。
系统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
他当然知道。系统把最后一点能源给他,还帮他安排身份,弄完了肯定是会重启自毁程序,主动或被动地走向灭亡。
以前他懒得管,现在却有点不一样了。
他忽然就说:“你和我一起。”
系统坐在他身边,抱着它的残废小身体,
“绑定我。”他无所谓地说,“我当你的宿主,丢掉你现在的躯壳,到了新地方再随便找个有能量的东西寄生。”
系统高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