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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娜主动坐到了座位上，满脸的开心笑容。
沈弈微笑着，走过来询问她。
“想喝点什么？”
“我想喝......热牛奶。”
沈弈当场愣住。
艾娜脸色微红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其实，我不喜欢喝咖啡，只是一直不敢说。”
不喜欢喝咖啡吗？
沈弈能理解，嗯，小孩子嘛，不喜欢喝咖啡也很正常。
一直摆出津津有味的表情，才是有点不正常。
沈弈一点没有生气，笑着点头，说道：“没关系，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过了不久，他拿来一杯加热的牛奶，轻轻放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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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艾娜高兴地把热牛奶捧到手里。
她没有立即喝下去，而是捧了一会，才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
女孩的嘴边立刻白了一整圈。
沈弈拿着一杯手冲咖啡，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平静地望着她喝奶。
过了一会，他笑着提问道：“你打算脱离教团么？”
艾娜沉默了一会，坚定地点头，说道：“嗯，我已经做出决定了，暂时脱离教团，然后去别的地方看看。”
是吗，做出决定了，也是好事。
沈弈询问道：“别的地方，比如？”
艾娜摇头，说道：“我还没有想好，或许，上玄？”
上玄么？
沈弈陷入沉默，据说，上玄国的文化风貌和故乡类似。
或许，自己有机会也可以去看一看。
艾娜继续问道：“神使大人，刚刚在梦境维度里的那个男人，是梦魇教团的梦魇导师？”
沈弈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
“他已经被您打败了？”
“对。”
艾娜沉默了一会，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刚才在梦境维度，感受到一种非常可怖的气息，令人头脑混乱，就像是世外之神的气息......似乎是从您的身上爆发出来的。”
沈弈平静地望着女孩。
“这是我的一些秘密。”
艾娜微微一愣，马上笑了出来：“好，那我不问了。”
沈弈几乎想摸摸她的脑袋了，实在是太乖了。
各种意义上的好糊弄啊。
艾娜突然问了一个其他问题。
“神使大人，你离开过诺兰么？”
沈弈想了想，点头说道：“当然。”
他可没有撒谎，先不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就说前几天，他就被召唤到了厄迈瑞好几次。
虽然，这肯定和艾娜心里的离开诺兰不太一样就是了......
艾娜神色兴奋起来，说道：“哦哦，原来如此......对了，神使大人，我想过段时间再离开贝兰德，这段时间，我还想留在这里。”
沈弈喝了一口咖啡，说道：“留在这座城市么？”
艾娜点头，说道：“是的，至少过年的这段时间里......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在这里住了半年多，却一直都没有去过很多地方。”
原来如此。
沈弈轻轻点了点头。
艾娜从衣服里抽出一张海报来。
沈弈想着，她居然贴着身子放海报，也是不怕凉。
这是一张游乐园的海报。
沈弈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好像很正常。
毕竟，艾娜是一个孩子嘛。
艾娜拿起海报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索普乐园，贝兰德最好的主题乐园，父母孩子的不二之选，在泰晤河上游，占地500英亩，四面环水，景色优美，有各种娱乐项目......还有一个号称世界上最恐怖的过山车项目！”
她读的非常认真，眼睛都似乎在发光。
沈弈默默地听着这些海报里的内容，念到最后，艾娜顿了一下。
她低下头，落寞地说道：“但是一个人去游乐园，会很难受。”
“可我也没有别的朋友、亲人......”
沈弈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刚才的那些好像都是铺垫，到这里才是杀招。
果然，艾娜眼泪汪汪地看向了自己。
卖萌术？
沈弈眉头一挑，“念头通达”后的艾娜，好像变得更加会......撒娇了？
他沉默一会，还是点头。
“好，我会陪你去的，不过新年这几天人很多......”
艾娜满脸笑容，两只小脚在桌子下面晃来晃去。
“太棒了！大祭司和我说过，如果我想去，可以不用排队，即使是新年排队的人再多，也都没关系！”
这样啊。
她把话都说完了，沈弈也就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嗯。”
沈弈轻轻点头，笑道：“那么，就选一个你觉得合适的时间吧。”
看到“计谋”彻底得逞，艾娜笑的非常开心。
“哎嘿嘿。”
她低下了头，开始继续喝起热牛奶。
游乐园么？
沈弈感觉很奇妙，游乐园，对自己来说，怎么想都觉得是很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去过了。
他微笑着看向窗外，突然皱起了眉头。
“艾娜，你去屋里躲一会。”
“哦。”
艾娜愣了一下，但是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迟疑。
她立即抱起一旁的可乐躲到后屋。
“喵！”可乐发出不甘的叫声。
过了一会，玻璃门被推开。
一个两鬓斑白，黑色西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脸庞坚毅，神情肃穆，就像一个刚刚从战场上离开不久的老兵。
防魔局的局长。
巴特利特。
沈弈笑着，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是有什么事情让防魔局的局长亲临？”
巴特利特局长走到刚才艾娜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望着沈弈，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弈棋者”。
“我是来拿回那只羽毛笔的，预言家告诉了我，它就在这里。”
沈弈点头，拿出暗金色的羽毛笔，询问道：“这支笔到底是什么？”
巴特利特局长眉头一挑，说道：“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
沈弈没有任何否认，毕竟苏翎传回的情报上看，自己就不像是一个全知全能的存在。
巴特利特局长没有犹豫，直接解释道：“这是不可接触等级的神秘遗物，‘记录事实之笔’，它的效果很强大，但只对普通人有效，就是——在极大范围内修正普通人的某种认知。”
极大范围的修正普通人的认知？
沈弈微微皱眉，有些能理解它所蕴含的力量了，也明白为什么“无光之尘”会派出强大的“悲剧”出场，甚至牺牲实力不弱的“灾难剧”也要得到它。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很强大、可怕的力量。
这份可怕甚至比自己的“不可思议的骰子”更加鲜明。
巴特利特局长继续说道：“它的效果一年只能使用一次，现在正好是它可以被再次使用的契机，我希望能要回它......这次的事件，已经无法用其他手段掩盖了，就只有用它才能做到。”
他顿了一下，解释道：“它的效果范围正好可以覆盖全诺兰，如果等这里的消息大量传到国外，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沈弈微笑着，问道：“我为什么要把它还给你？”
他当然可以把羽毛笔还回去，只是不敲一下竹杠就太遗憾了。
“你想要什么？我能给的，都可以给你。”局长马上开始谈条件，面无表情的说道：“把苏翎送你也无妨。”
沈弈皱起眉头，心里对这位防魔局局长的评价立即下降不少。
巴特利特局长突然说道：“你很在乎苏翎？”
“有一点。”
沈弈喝了一口咖啡，意识到刚才可能是一个试探。
巴特利特局长沉默半晌，说道：“我刚才不是在试探，也不是在开玩笑，因为神秘性原则真的很重要，里世界不能轻易暴露，这会掀起世界性的巨大风暴。”
沈弈平静地说道：“所以，你可以毫无顾忌的牺牲自己的下属。”
巴特利特局长摇了摇头。
“不只是苏翎，如果可以，即使是我的性命也能送你。”
沈弈看向对方的目光，却发现巴特利特的眼神真诚又坚毅，显然没有撒谎。
“人类，要在夹缝中活下去。”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古代时的我们是‘守护者’，现在的我们则是‘防魔局’，即使称呼在变化，但我们的目的从未改变过。”
“没有人是不可以牺牲的。”
说到这里，他闭上眼睛，神色里有一种巨大的悲痛。
十分钟后。
沈弈平静地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中年男人。
他已经把“记录事实之笔”还给了防魔局局长。
条件是“记录事实之笔”的随时借用权，以及一个重要的人情。
临走前，巴特利特局长给沈弈讲了关于防魔局的前身——“守护者”的故事。
沈弈一直倾听着，却没有表现出惊讶，也不发表任何的看法，毕竟这些故事，以自己的身份应该是早早就知道的。
或许又是试探。
“守护者”的故事是这样的。
那是一群在古代社会，自发站出来，从怪物和异种手中保护人类的超凡者群体。
每一个时代，每一个大陆，都有着名为“守护者”的组织。
他们对抗了一次又一次的灾难，挽回了一个又一个悲剧，斩杀怪物，击退异种，甚至放逐过降临于物质世界的世外之神。
前仆后继。
未曾退缩。
然而，守护者们终于发现，他们的敌人不仅仅是超自然。
在生产力极度匮乏的社会中，无论他们再如何努力，都无法让人们摆脱“循环”，光是人类内部的战争、饥荒、瘟疫就已经会让大多数人死亡。
如何才能让大多数人类活下去？这是守护者们难以解决的问题。
守护者。
这个曾经无比强大的隐秘组织，最后还是覆灭了。
因为，世外之神的诱惑。
守护者们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交易，让崭新的时代提前数百年到来......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即使不做这个交易，那个新时代也依然会到来，只不过会晚上数百年。
自那以后，里世界的各大势力统一做出规定，不允许任何超凡者再接触世外之神。
艾娜重新在沈弈的对面坐着。
她捧着快喝完的热牛奶，静静地倾听着，好奇地问道：“守护者居然会和世外之神交易......好奇怪，他们到底和世外之神交易了什么？”
艾娜很好奇，这些人想得到什么？
财富么？力量么？寿命么？还是不朽与永恒？
沈弈看了一眼窗外的灯火通明，语气平静地说道：“他们将灵魂献祭给一位在“铸”领域的世外之神，换取了禁忌的知识。”
“工业时代之火。”
“从此，守护者不复存在。”
“人类文明走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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