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斗转,星河攀升。
安阳府,商君城,黄家。
黄家祖祠内人影攒动,个个脸上都或多或少流露出焦急等待之色,时不时便有人望向祠堂外,只是外面夜色如水不起涟漪。
此刻,黄家族长卧房内,哭声渐起,转瞬间响彻夜空。
偌大卧榻上躺着一个中年人,不被凄惨哭声所动,面无血色惨白,双眼直直盯着,一动不动的配合上床边人哭声,不免让人猜想。
床上躺着的那位正是黄家如今族长,三天前被仆人从春风楼抬回来,回来之后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身子虚弱不堪,进气出气全凭天意。
黄家人立刻请来数名大夫,却换来的全是推销金丝楠木棺材的。
半个时辰前,黄有德身上症状急剧加快,身边人一顿操作之后,彻底没了气息。
不过此时唯一不同的是,一刻之前床上中年人还是黄家的族长黄有德,此时的黄有德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黄有德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脑海里一直默默告诉自己,都是熬夜累的,做梦了。
可耳边响彻房梁的凄惨哭声又甚是真切,让他不胜其烦。
“老爷,你咋就死了呢?你欠老奴的钱还没还呢?少爷马上就要飞上枝头了,你咋就说走就走了,老爷你死不瞑目啊。”
旁边的妙龄丫鬟,哭声问道:“七叔,你说老爷是不是没等到少爷回家,所以才会这样死不瞑目。”
黑衣老仆黄七,作为服侍黄家一辈子的贴身老奴,缓缓伸出手在黄有德脸上拂过,见终于闭上眼,悲伤的叹了口气。
只是眨眼间,尚有余温的黄老爷又把眼睛挣来,而且是张的老大。
“闭嘴。”
黄有德竭尽全力想要呵斥出声,却发现自己如今声若蚊蝇。
哭喊着正响天动地的时候,完全没人听到躺在床上的黄有德的声音。
“族长啊,老奴时常劝解你不要天天去春凤楼,大夫说你的肾不好,可你就是不听啊。那种事情老奴是可以代劳的,你那三分钟的速度,糟蹋钱是小,老奴是担心你的身子啊。”
黄有德越听越懵,这次做的梦好真切,再睡一会就好了。
刚想闭上眼睛,脑海中猛然间如同被醍醐灌顶般,无数陌生画面涌入眼前。
那是关于另一个黄有德的记忆,从小到大,事无巨细,都一一浮现。
这里是商君城,黄家,他是上任老族长唯一子嗣,从小被宠着长大,可惜在修炼一途上黄有德显得资质平平,加上他本就懒散怕苦、怕累、怕死到如今还未结丹。
按规矩说,黄有德这样的根本不可能当选族长,黄家怎么说也是商君城中大户人家,传承数百年,虽然近百年越发走下坡路,那也不至于用个小小筑基圆满来当族长。
这还是因为他老爷子力排众议,耗费了后半辈子心神才把黄有德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儿子推上族长的位子。
其中最是关键点在于,黄老爷子为了能让儿子顺利接棒,以至于死后不被撵下来,可谓是煞费苦心,帮儿子求来一门上好亲事,对方家族在整个府城当中绝对的豪门,小小商君城在府城面前瞬间就变成穷乡僻壤。
黄有德想抬手捏捏太阳穴,脑袋此时快炸了,更关键的是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关键。
这种事情是不是叫,穿越。
我穿了。
可惜手臂不听使唤,用不上力,努力几次都无果。
这可把梨花带雨的丫鬟吓得不轻。“老……老爷……他……他动了。”妙龄丫鬟惊魂失色,浑身颤抖着指着躺在床上的黄有德。
黄有德扑闪眨眼,眼神明亮怎么有不像是已死之人。
“老爷。”黑衣老仆黄七试探性的喊了声,伸出手向他鼻子查探。
“滚。”
“老爷,你终于活过来了,你可是吓死老奴了”
老脸上布满泪痕更显喜极而泣,比刚才哭的更凶,当真是把吐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黄有德此刻更加确信了,穿了。
心中悲喜皆有,我的上市公司啊,我还没敲钟呢。辛苦小半辈子终于要站起来了,怎么就穿了呢,一朝回到解放前。
“念儿,快去把参汤端过来,给老爷喝下去。”
“七叔,参汤都凉了,要不等我端下去给老爷热热。”
老仆一把把盛有参汤的碗端过来,一只手上去掰开黄有德的嘴,不管他是否愿意,就开始灌下去。
殊不知,黄有德意识已经进入另一层面,根本不知道黄七和丫鬟为了救他都做了什么。
“欢迎进入大族长系统,系统将会对宿主进行检测,请等待……”
“……”
宿主:黄有德
职位:族长
修为:筑基巅峰
财富:一百灵石
功法:《小黄书》(黄级上品)
产业:无
黄有德怎么说年轻时也是读过几本网文,穿越加系统,猪脚光环加身啊。
未来是迎娶白富美,当上CEO,走上人生巅峰。
功法这个名字好污啊,好像是他们黄家的祖传功法,商君城中再难找到的黄级上品,就是这个名字不知道是祠堂牌位上那位祖宗取得,直接了当。
参汤是为了给黄有德吊命用的,可惜还没等端上他就一命呜呼,现在灌下去,撒出去大半。
丫鬟黄念儿,用手帕帮他擦嘴,等了好一会只能感受的微弱呼吸,不见丝毫反应,心道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七叔,老爷是不是又过去了。”
黑衣老仆黄七,伸出中指和食指查探,“笨丫头,别乱说话。老爷还有气,你现在说什么老爷都听得见。”
黄家祠堂那边,祠堂内坐满黄家的重要人物,此刻无一人出声,脸上多是焦急之色。老一辈的黄家长辈全都闭目养神的安静的如同睡着了。年轻一些的黄家子弟,眼睛不时乱飘,好像在找些什么。
这时,一名灰衣男仆喘着粗气跑进祠堂,瞬间无数双眼睛望过去,眼神中流露着紧张和激动。
灰衣男仆缓了口气,大声道:“族长他……他……不行了。”
瞬间祠堂内静的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