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双眼,泪水止不住地从指间缝隙坠落,蓝尔夏幻想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或者这仅仅是幻觉,三分钟过后她会从恶梦中醒来,会看见她可爱的父母恩爱地坐在沙发前看电视,看见了自己回家也不搭理她。
紧抿薄唇,欧朗东用力地将人搂在怀里,仰头盯着天花板,双眼满含泪花。
泪水哗啦啦地直流,蓝尔夏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着浑身插着仪器的蔡贤惠,整个人哭泣得几乎不能呼吸。
“妈”
抹了把脸,欧朗东抬手将人搂在怀里,默默地轻轻揉捏着她的颈窝,一下一下地轻吻着她的发顶。
“虽然是抢救过来了,但现在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苏醒的希望很渺茫。”
院长看了眼欧朗东,还是很客观地陈述了蔡贤惠的病情,基本已经判定不可能再苏醒过来,最好的结果或许能躺久点,要是坏一点就是随时都会死去。
“呜呜呜呜呜呜”
双手用力地揪着欧朗东的衣领,蓝尔夏整张脸埋进他胸口用力地拱着,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活,不知道该怎么朝躺在病床上的蔡贤惠深情呼唤,她的心智崩溃了,她的人生分崩离析了,再也不完整再也不美好幸福了。
往后的每一天蓝尔夏都整日以泪洗脸,不管谁来谁劝,她都宛如木偶般麻木地盯着玻璃窗里面的蔡贤惠,连期盼仿佛都在等待中迅速地熄灭,仅仅是木然地盯着,她忘记了时间,忘了该吃饭该睡觉,每一天都被欧朗东强迫着离开医院。
“蓝尔夏,你现在算什么?你这样像一个机械人地守着妈妈是什么意思?”
“你进去跟妈妈说说话,你该告诉她你在她身边,你不能万念俱灰。”
“蓝尔夏,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一个老公?我还在你的身边?即使你伤心欲绝,可是你回头看看我,我还在!”
放任蓝尔夏万念俱灰地过了一个星期,欧朗东终于忍无可忍,在她再一次麻木地站在重症室的窗前时用力地将她的身子扳回重新面对着自己,
“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像什么?你以为爸爸希望你现在是这样?你现在就像是一个活死人!”
他可以理解稚嫩的她难以一下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可是伤心过后不管现实多么残酷总该是要接受的,总该是要坚强起来,只有坚强起来才能跨过痛苦的现实,而不是一味地逃避一味地将自己封闭起来。
凄然地勾了勾唇,蓝尔夏泪中带笑地望着怒不可解的男人,
“活死人?我觉得我活着都多余怎么办,我觉得不如我死了算了,我去和爸爸团聚好了”
每一分每一秒,她的脑海都是父母日常的画面,甚至总是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她只要不去看清事实就能暂时忘却,就可以一直听见他们的声音,他们的笑与责骂。
“你疯了!你说的是什么话?!蓝尔夏,你看清楚,那里躺着的是你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放弃她?你凭什么要追随他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