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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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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去陈塘关李家找哪吒问罪的时候我已经在龙蛋里再生了,他本不想叫哪吒偿命的,只打算将他关至我成年再放出来,没想到却闹了那一出……

李夫人和李靖大吵了一架,然后把哪吒喊了出来,当着我父王的面一顿家法,边打边训斥,说他不配为人,不配为他子嗣,辜负了他的教养之恩,一出生便是个祸害,当年就不该留他活下来。

也不知这话又怎么刺激到他了,当下便抽了他爹的佩剑,踩着风火轮飞到空中。

他横剑于脖间,顶着满身伤痕对众人咬牙切齿道:“吾之过吾自消!今天,就将这些账俱都清算。敖广,我杀了你儿敖丙,便用吾命相抵;父亲,母亲,你们之于我是生育之恩,以命相抵自是远远不够,我这身血肉骨髓受你们所赐,那我便一刀一刀,一块一块全还予你们!”

道道剑影辉映阳光,不知是晃疼了谁的眼,泪水溢出,落到地面,掩入土里。

割肉还母,削骨还父。

父王说那等场面,他这辈子也不想再见了。于是乎,哪吒又成了我父王龙生中的阴影。

……

往事不忆也罢……

移开和哪吒对视的目光,我惊魂未定的端起桌上的杯盏想喝口水压压惊,大灌一口,没想到居然是酒。

我猛呛了一下,咳嗽不止,耳边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哎哎哎,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哎呀,你小声点。”另一道清悦的声音回道,透着一股娇嗔。

“他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几百年了都看不腻,难得能见他一次,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哦。”

“瞎……瞎说什么”,清悦的女声害羞道。

“嘿嘿,我都看见你绣的那个荷包了,待会儿就要给他的吧?”

他?什么他?我无意偷听她们谈话,只是桌位挨的近了些,而且她们声量着实不小。

我托着酒杯,悄悄抬起头想看看哪吒走没。

视线里闯进一袭红衣,他竟还杵在那儿……我僵硬的移动头部,又是目光相交,一股寒意蔓延全身,我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许是我这怂样逗乐了他,他倏尔咧嘴一笑,满脸邪狞的望着我。我记起了很多不好的事来。

“咚。”

我吓的将酒杯摔在了地上,引得众神仙纷纷朝这儿看了过来,又是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等我回过神来不知已过了多久。我将酒杯捡起,环视一圈,发现哪吒已经挑了个桌位入座了。

我长舒了口气,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他认出我了?不会吧,过了这么久了……应该早忘了我长什么样了,但是我刚才的反应,简直就差把做贼心虚写脸上了……

太蠢了。

我懊恼的用力一拍额头,不小心打到了龙角,疼的我眼泪直打转。

我独自喝着闷酒,都说一醉解千愁,我却是越喝越愁。早知道说什么也不来这蟠桃宴了,父王将我绑来,自己去和别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扔我在一旁面对那煞星。

也不晓得他到底认没认出我来。

哼,想到这儿我又气闷的抿了一口,一阵头晕目眩,好像有点上头了。

王母娘娘的琼浆玉酿怎的这样烈,我这儿一杯都没喝完呢,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嘬了半杯,居然也能醉。

耳朵嗡嗡直响,好闷好吵啊……我晃了晃脑袋站起来,脑子里面涨涨的,昏昏沉沉跟染了风寒似得,还热的慌。

我想起来时经过瑶池时吹拂过水面的风。现在已是将暮时分了,若是出去吹吹风一定很舒服,散散我这满身燥热,酒也能醒,免得明早起床头疼。于是乎我就出去了。

没曾想我就出来透个气也能碰到哪吒,或许我俩真是天生八字相克。

不对,应该是他克我。

后面发生的事让我只狠自己当时没能醉死,为什么要腿痒瞎出来晃悠。

我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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