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里,应舒把白琉暂时放到了沙发上。
白琉现在眼睛里只装着他：“应叔叔，抱我。”
“待会儿再抱。”
应舒推着他凑上来脑袋，被他给黏根本脱不开身,他回过头，对着林超开了口：“不好意思,小琉他不舒服,我没法招待你。”
林超还没有走。
他定定看着白琉和应舒，半晌，忽然问了句：“你们俩,谁在上面？”
应舒：“……”
应舒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你们谁是1？”林超又把问题复述了一遍。
应舒听得面色古怪。
这人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啊。
他跟白琉姿势问题，这属于个人隐私,正常人都不会这么直白问出来。
但林超就这么看着他,摆明了如果听不到答案，就不会走。
怀里白琉还在蹭着他,应舒急着要处理白琉问题。
他实在耗不动，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他是。”
林超“嗯”了声,这一次,终于没有不识趣继续留在这里。
应舒看他转身离开，由衷松了一口气。
别墅门被应舒直接给锁上,这回再进不来什么人。
“应叔叔……”
“好了,别叫了。”
应舒跪坐在沙发面前,吻着白琉唇：“我在这儿呢。”
和以往都是白琉主动不同，此刻,应舒抵着白琉滚烫额头,再没有任何抗拒。
白琉眼睛都被逼得通红。
他掐着应舒腰,原本就惯用恶劣手段，借着身体不适，发挥了个彻底。
应舒咬牙纵着他。
“白小琉，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账。”
应舒纵他纵自己底线都看不到边了。他对白琉刚开始心疼，现在也都暂时拾不起来。
从沙发到浴室，再到卧室。
中间，应舒指尖在他后背留下道道抓挠白痕。
白琉对那点疼像是察觉不到似。
应舒气骂道：“滚去药店买东西。”
家里备着东西都没了。
“不去。”
白琉耍赖：“应叔叔，我喜欢这样。”
应舒对他根本没办法，想把他晾着不管又忍不住心软。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了。”
挣扎半晌，到最后，应舒只恨恨丢下这句话。
白琉笑了一声。
他亲着应舒漂亮手指，撒娇道：“我就知道，应叔叔最疼我了。”
应舒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睛，随着他折腾。
别墅外。
林超在车里抽了一整盒烟。
他视线始终停留在不远处紧闭大门上。
记忆里，关于白琉画面，似乎都格外清楚。
十五岁白琉，脸庞还能稚嫩。
他仰着脸，看着自己：“就是你要资助我上学吗？”
“对啊。”
彼时，玩世不恭林家少爷，也不知道吃起了什么兴头，从路边捡回个未成年来。
再然后，他把这个未成年送去了学校。
白琉那个时候年纪小，身边还没有任何亲人。
林超仅有那点善心都落到了他身上，不许任何人欺负他，不许任何人看轻他。
整个林家，都是白琉靠山。
白琉在他面前，乖，懂事。
林超对他也越看越喜欢，只是他那个时候，也只是单纯对小孩儿喜欢。
这些年来，林超交了很多女朋友，逢场作戏，纵情玩乐。
对白琉……
他给了真心，但给出去时候，他自己都没懂这真心代表着什么。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
可也晚了。
“算了，我这样人，配不上小琉。”
林超自嘲一笑，随后将烟头碾灭，开着车离开。
小琉太干净了。
而他，跟小琉怎么看都不搭。
别墅外事情，没人看到，也无人可知。
白琉用毯子包着应舒，正把他放在桌子上亲。
“应叔叔，累不累？”
应舒累下巴枕到他肩膀上，说话都是软绵绵：“好累，想睡觉。”
白琉揉了揉他头发，没让他睡。
“我给你做点吃，你吃完了再睡。”
“不想吃。”
应舒闭着眼睛，坚持：“我就要睡觉。”
白琉拗不过他，只能放他去睡觉。
“白小琉，你现在还难受吗？”
应舒困要命，却还强撑着最后那点儿精神问着白琉。
刚才白琉失控了很久，他陪着耗到现在，其实身体很不舒服。
白琉给他按摩着腰，低低道：“我已经没事了。”
他们从昨晚断断续续到现在天快放亮，白琉不适早就被完全纾解。
“睡吧。”
他不愿意吃东西，白琉就躺下来，陪着他一块儿睡。
应舒脑袋靠了过来，手也抓着他手。
两个人挨着睡去，画面是说不出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
白琉率先醒来，他睁开眼，入目就是应舒脸。
“啾。”
他亲了一下。
应舒睡沉，被亲了也毫无反应。
白琉盯着他脸，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舍得起床。
今天说好了是要去四哥那里。
可应舒身体状况……
白琉想到这里，索性出去给白肆打了个电话。
电话连打了好几个，没人接。
白琉没着急，他重新打，这次打给了白漓。
“喵。”
电话那头，是一声还迷糊喵喵声。
白琉语气放温和了点：“漓漓，还没有起床？”
“喵，喵嗷。”
先生说，今天不上班，可以多睡一会儿。
白漓软软喵声，让白琉心情都不自觉跟着好了些。
“你可不可以帮六哥一个忙？”
“喵！”
可以！
窝在谢沉怀里小奶猫，甩了甩脑袋，把自己给甩清醒同时，也把谢沉给甩醒了。
“漓漓，在跟哪个哥哥打电话？”
“喵喵。”
是六哥。
白漓熟练用爪爪在手机上划着，找到通讯录后，他戳戳四哥名字，打了过去。
白琉打不通电话，在白漓这里，不到三秒就被接通了。
“乖崽，怎么了？”
白肆声线懒洋洋，明显还没睡醒。
“喵，喵嗷。”
四哥，六哥找你！
小奶猫乖乖充当着两个哥哥传话筒。
白肆自然是知道白琉打了电话，只不过他那会儿还在睡觉，懒得接。
“我知道了。”
白肆打了个哈欠：“你告诉他一声，晚上六点来找我。”
“对了，来时候给我带个晚饭。”
“喵。”
好。
小奶猫完成任务，忙对着四哥喵喵：“四哥，你接着睡觉吧，我会跟六哥说。”
“嗯。”
白肆应了声：“漓漓，等什么时候谢沉不在你身边了，给我打个电话。”
“我去把你接过来住两天。”
“这就不麻烦了。”白肆话刚说完，谢沉就接茬道：“我会照顾好漓漓，你要是想看他，可以来我这里。”
白肆对这个拐了自家宝贝男人，没什么好态度。
他冷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而白琉在通过弟弟知道四哥话后，也暂时放弃了跟四哥联系。
正好。
他白天可以处理处理本杰明事情。
林超把本杰明给打了个半死，打完，还给他送去了医院。
送完医院，紧接着又给送到了警局。
本杰明这边有林超收拾，而白琉则是先去了实验室。
“还好。”
他把即将要报上去项目，仔仔细细全部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纰漏。
看来本杰明那个蠢货，还没在这上面动手脚。
他想到本杰明恶心行径，就觉得他真是再一次印证了人类智商也有下线。
放着更重要科研成果没动，反而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雨姐，以后本杰明不会来实验室了。”
在实验室里，白琉宣布了这个消息。
实验室人原本就看他不顺眼，他这一走，皆大欢喜。
“太好了，以后不用看他那张丑脸，我做研究都能更舒心点儿。”
“没错，我也挺烦他。”
大家议论了片刻，话里全是对本杰明讨厌。
晚上四点半。
白琉回到了家里，他回来前看过家里监控，应舒刚睡醒，这会儿还在赖床。
“应叔叔。”
白琉用最快速度赶回来，他推开门，应舒正挣扎着要坐起来。
“还疼么？”
白琉上前，把人扶坐稳，又给他捏了捏腰和腿。
应舒苦着脸：“要不你试试？”
白琉：“不试。”
应舒冲他丢了个白眼，拍开他手。
“烦！”
他好好一个猛1，被这小屁孩儿给整啥也不是。
白琉哄人时候嘴最甜，尤其是他一撒娇，应舒完全招架不住。
没用太长时间，白琉成功哄好了应舒。
“吃点东西，等你吃完，我们就去我四哥那里。”
应舒坐在餐桌前，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
“白小琉，我们真要去找你四哥？”
“对。”
白琉喂给他一勺粥：“应叔叔，我们说好了要去。”
应舒还是想打退堂鼓。
“白小琉，过去可以，但那个契还是——”
“应叔叔。”
应舒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白琉就不轻不重叫了他一声，语气里透着危险意味。
应舒：“……”
拉倒吧。
反正以后白小琉变心了，倒霉是他自己。
白琉开车带着应舒，路上还给白肆打包了份晚饭。
到了白肆家里，白肆先是把晚饭接过去，这才把弟弟放进来。
“你俩决定好了？以后不换对象了？”
白肆一边剥着小龙虾，一边问他们道。
白琉点头：“四哥，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决定。”
“行。”
白肆指了指盘子：“给我剥会虾。”
白琉没什么异议，走过去伺候着这个懒得出奇四哥。
“四哥，你这样……以后还想娶媳妇儿么？”
懒成这样，估计媳妇儿跟他处三天就得跑。
白肆凉凉看着他：“我还需要你操心？”
白琉现在有了男朋友，确不想给这个哥操心。
等白肆吃完虾，去洗了个手，又洗了个脸，终于肯消停下来。
他往沙发上一坐，把白琉和应舒叫到了面前。
“想要延长人类寿命，不难。”
“每个妖怪体内都有一枚本命妖丹，只要你把妖丹刨出来，分成两半。一半你自己留着，另一半给他，从此你们两个寿命就会一样长了。”
“刨妖丹？”
应舒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会疼么？”
“就跟剜心差不多，你说呢？”
应舒听到这话，脸都白了。
“不刨了。”
他去拉白琉手：“小琉，我们不剖了。”
白琉没被他拉动。
“四哥，开始吧。”
白肆瞅瞅一个劲儿要把人拉走应舒，再瞅瞅弟弟。
“啧。”
他给弟弟解了围：“我吓唬你们，剖个妖丹而已，不疼。”
“真？”
“真。”
白肆说着，起身把弟弟从客厅给带走。
“你在这儿等着吧。”
丢下这话，白肆和白琉整整消失了两个多小时。
“四哥，把妖丹上血擦干净。”
白琉背靠着个储物柜，整个人都肉眼可见比刚才虚弱多。
白肆“嗯”了声，将血擦尽，走出去递给了应舒。
“吃下去，等你吃完，我带你去看小六。”
应舒强压着焦灼，问道：“他怎么样了？”
“没事。”
白肆一门心思要让他把妖丹吃下去，所以他不吃，他就不让他去看白小六。
没法子，应舒为了见到人，只能将妖丹咽下去。
“好了，他在里面，你把他抱走吧。”
门打开。
应舒看到不是人形白琉，而是一只灰白小猫。
小猫趴在软垫上，正冲他眨着眼睛喵喵。
维持本体形态，不容易被看出来有什么异样，所以白琉特意变了回去。
应舒几步跑过来，将猫猫抱到怀里。
“白小琉。”
他低头，亲亲小猫脑袋，眼眶有点红：“你骗我。”
“剖妖丹肯定很疼对不对？”
他跟白琉在一起这么久，对白琉上心程度，不比白琉对他少。
现在白琉突然变回去，他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原因。
白琉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被识破。
他蹭蹭应舒脸，卖乖又喵了下，想把人给哄好。
白肆实在看不下去，转身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至于他，他找地方睡觉去。
“白小琉，以后我是不是也是妖怪？”
应舒还在跟白琉说着话：“我们俩，要在一起一辈子了。”
白琉从他怀里跳出来，没再变猫糊弄。
“应叔叔。”
灰白小猫变回了俊俏少年，少年将红着眼睛应舒拉入怀里，在他耳畔低低道：“不要哭。我保证不会让你赌输。”
除了妖丹，这一晚，白琉还和他结了血契。
血契一结，此一生，他们两个人生将彻底绑在一起。
妖怪生命很漫长。
而他们两个，将会携手度过很多个拥有彼此日日夜夜。
“白小琉，我是不是也不会变老了？”
“不会。”
“那你会永远爱我吗？”
“会。”
。